关于梦的故事

很多时候，梦是一种预示。

怀着第一个小孩的时候，母亲常常做梦，有一次她梦见自己坐在床上，最好的朋友蔡常云坐在床边剥桔子，这是母亲怀上第一个小孩子，因此她很兴奋，她左手搁在高高鼓起的腹部，一刻不停地同常云说着话。忽然，她发现自己腹内有强烈的动静，她感觉热乎乎的一团东西拚命往下挤，接着她和常云同时尖叫了一声，她们看见一个光着身子的小孩从腹内钻出来，一溜烟地跑了。接下来的日子里，她常常梦见自己在山坡上挖坑儿，挖完一个换个地方再挖，也不觉得累。醒过来母亲觉得很滑稽，自己怎么会去做这样无聊的事呢，她笑了一笑。

怀上第二个小孩的时候，母亲梦见自己在娘家的小巷子里站着，远远走过来一行人，领头的是一个瞎子，后边一个接一个地跟着好几个年龄不一的孩子。令母亲感到奇怪的是，每个小孩都用右手搭住前面一个孩子的肩，母亲走上前问，这些孩子怎么卖？瞎子回答说两分钱一个，母亲说好贵能不能便宜点啊？瞎子问，多少钱你要呢？母亲想了一想说，一分钱两个，一分钱两个我就买。瞎子也想了一想就答应下来。醒过来之后，母亲想起这个梦的情节就忍不住哈哈大笑，两分钱一个孩子自己居然还会还价，太好笑了，她想。

怀上第三个小孩的时候，母亲在梦里爬上了一个山头，这时候她兴奋地发现山坡上到处是花。母亲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么多花，一树树盛放的粉红色鲜花比桃花更细小，更轻淡，更美丽。于是她高兴起来，从这棵树下走到那棵树下，感觉到很深的陶醉。从梦中醒过来之后，母亲一直对那些花儿念念不忘，她不断跟丈夫描述起梦境，甚至在几十年后都常常提及，然后说，这个梦让我想起我念书的时候，学校曾有一大片桃树林，每到春天会有很多花开出来，我一直特别喜欢那里。

28年后小女儿夜里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，她梦见自己回到小时候住的坝子，带着两个姐姐去找母亲。应该是很久没有见过母亲了，因此她想如果母亲看到她们一定会非常开心，特别是其中一个姐姐，那个姐姐离她们很远，母亲看见说不定会哭出来。走到坝子中央，她遇见母亲的好朋友常云，她热情地叫她阿姨，常云笑着应答她然后走开了。小女儿觉得非常奇怪，她原以为常云阿姨会惊喜地大叫，然后热情地领她们去看母亲。接着小女儿领着两个姐姐来到了母亲的门前，但是当母亲从里边出来站在她们面前，小女儿一眼望去就吓醒了。